楚幼安不安地揪着父亲衣襟:“祖母不喜欢娘亲,祖母喜欢余灵秀!可幼安不喜欢她,幼安不要家里面有其他人!”
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只受惊的小鹿。?
北宫攸沉默片刻,将女儿搂得更紧,眼底翻涌着意味深长的暗芒:“放心,父王和你娘之间,不会有其他人!”
幼安院
林妙音在女儿离开之后,斜倚在紫檀木椅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茶盏,眼尾微微上挑,目光如寒星般落在余灵秀身上,语气冷淡得近乎无情:“说吧,什么事?”
余灵秀捏紧手中的绢帕,指节泛白,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急切:“先前王妃说帮我成为宁王侧妃的事情,还算数吗?”
林妙音放下茶盏,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漫不经心:“这是我应承长公主的事情,并未应承你!”
“你们谈论交易的人是我!王妃觉得和我无关?”
余灵秀向前一步,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林妙音缓缓起身,一步一步逼近余灵秀,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交易?长公主是我的婆母,婆母要我这个儿媳给她的儿子纳妾,我自然是要听从的!”
她忽然顿住,伸手挑起余灵秀的下巴,目光如刀,“只是这纳谁,还是我说的算的!可以是你,也可以是……
翠喜!”
“翠喜”
二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余灵秀心上。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剧烈收缩,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跌倒:“你知道什么?”
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头顶,余灵秀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从未想过,自己与翠喜暗中的交易,竟早已不是秘密。那翠喜呢?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故意设下圈套,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涌,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精心维持的淡然面具彻底碎裂,满心满眼只剩下慌乱与恐惧。
林妙音望着余灵秀失魂落魄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被命运摆弄的女子有些可悲。
她不过是长公主手中的棋子,先是被设计险些落得半身不遂,如今又被太医宣判此生再无孕育之望
——
在这以子嗣为天的世道,这无异于剜去了女子安身立命的根本。?
“所以你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林妙音指尖轻叩桌面,檀木的闷响惊得余灵秀浑身一颤。
女子攥着描金檀木盒的指节发白,盒角硌得掌心生疼,却始终没有递出这份精心准备的
“投名状”。?
“如果我想要留在王爷身边,王妃需要我做什么?”
余灵秀垂眸盯着自己裙角的缠枝莲纹,那金线绣的花瓣在她眼前扭曲成狰狞的血口。?
林妙音冷笑一声,“你有长公主撑腰,何须来找我?”
尾音带着刀刃般的锐利,直直戳进余灵秀心底。?
“正如王妃刚刚所言,公主要的是王爷开枝散叶。”
余灵秀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而您作为正妻,才是能定下入府人选的人。”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即便日后公主弃了我,只要王妃愿意......”
话音未落,她已屈膝重重跪了下去,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动作摇晃,映出满地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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