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力道太过,江一诺又下意识在抗拒,两人一推一拉之际,她一个没站稳,跌坐到了陈寅洲腿上。
两个人的鼻尖一瞬间凑得很近。
她可以看得见对方的睫毛在阳光下轻盈的模样。
高挺的鼻梁下就是紧闭的唇,可她却先一步撤开,想要走掉,却被陈寅洲牢牢扣住了腰不让她动。
“别摔到。”
江一诺别过头去,像是不想和他离得那么近讲话:“管我摔没摔到,摔到了摔死算了。”
“摔到了?”他伸手要去摸她肚子,又被她擡手握住手腕,“别碰我。”
“那好好说话。”陈寅洲和坐在他怀里的人说。
江一诺立刻将头转过来。
陈寅洲的鼻尖几乎要擦到她的下巴。
她又朝后仰,拉开一段距离:“你要干嘛?别碰你前妻。”
“....”陈寅洲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视线移到别处去,“我没签字。”
“你签不签的有差别吗?你下决心要分手开始,就是我们的结局。”
“那四年前,那时的你又是怎么想的?”陈寅洲反问她。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江一诺的脸上,带着一丝缱绻的味道。
许久的思念顺着这缕呼吸飘了出来,和江一诺那鼻前冷冰冰的空气混杂在一起,像极了无数次他们曾接吻的时刻。
她还想拉开些彼此说话的距离,可腰部似乎叫嚣得厉害,她小声惊呼,差点翻下去,反射性搂住陈寅洲的脖子。
可坐稳后,她又迅速把手臂抽开。
或许是安抚,或许真的有那个意思,陈寅洲搂在她腰际附近的手前后帮她按揉,缓解酸痛。
她别开脑袋,慢悠悠道:“在海滩上那一次,我以为我跟你告白你就愿意重新接受我了,搞了半天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比如?”
男人的瞳孔在从阳台洒进客厅的阳光中显得透亮诚挚无比,顺着高挺的鼻梁,下到鼻尖、颌骨,似都缠绕上了些许光晕。
光是盯着他看一会儿,江一诺都觉得自己气快消了,认为自己或许不该对着这样的脸一直生气。
这可能也是她一直对陈寅洲生不起来爆发式脾气的原因,只能冷战的原因吧。
所以她还是撇过脸去讲话。
“我一直以为,海滩上那次你愿意接受我了就是还喜欢我,我就默认我们这段时间是和好了的。但你为什么觉得我这次一定会走?其实根源上还是不相信我。”
“那么既然一直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又为什么现在留我?你也知道,我和小宁这样的人,其实是你们豪门里的子弟最怕的那一类。”
“你自己曾经说过,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心的。”
江一诺说到这里,抓紧了衣摆:“那不如,像小宁和巩哥那样一不做二不休,咱们长痛不如短痛?”
陈寅洲的视线从她唇边绕回来,紧盯着她的眼睛道:“你敢。”
江一诺挑眉,似乎气消了,可声音还是绵软的:“哟,现在倒是说这话了呀?自己偷偷签离婚材料的时候干嘛去了?”
“那邢宏带来的那份呢?”
“烧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烧了,偏不如你愿。”
有一瞬,也只是那么一瞬,她捕捉到他眸子里泛起的薄薄惊讶,可随即而来的是狐疑和试探。
“烧了?”
“烧了。”江一诺转过来扣住他脖子,手臂一紧,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她靠近后似乎有些忍无可忍地道,“你想离婚?没门。只要洽谈结束,洲立就是我的了,陈寅洲,摆脱我别想。要甩也应该是我甩你,你太过分了。”
一秒,两秒...
室内的空气仿佛静止了,全世界都停止转动了一般。
她觉得对面的男人,现在根本不能用“僵住了”三个字来形容,是那种仿佛接收到一种过载的信息量以后,正在动用着全身在消化这个信息的状态。
江一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她终于扳回一局。
如果说以前她是一个不争不抢,任由生活掠夺和宰割的总是逃避的女孩,后来因为不满总是在这样的状态中决定站起来了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她打赢的第一仗。
所以,傅守聿提醒的一直不错,只要她把手里的牌清洗干净打出来,果真有一击即中的效果。
此时,陈寅洲的手机里,也已经躺着从母亲那里发来的消息。
“洲洲,妈妈才知道出方案买洲立的不仅是个女孩子,还是你女朋友,还在未来的宣传板块里给洲立做好了方案,那个方案做得真漂亮,一看她就是向着你的。”
“妈妈真的对她刮目相看,以前,是我小瞧了这个姑娘。”
“前几天我和安泰的徐阿姨吃了个饭,她说她女婿还只是个中间人,这个是帮他小姑姑买的。”
“原来她和守聿是那样的关系,还是傅家人啊,真是亲上加亲。”
“我和你爸爸也说过了,你爸爸这段时间结束调查就会回家里来修养,改天等你爸爸好点,带她来家里吃饭吧?她也该见见家里人了。到时候你们真定下来了,她管着洲立,你回集团也好安心。”
“对了,文乐的婚礼会有很多人来,你也要记得带她去参加。你们定个时间,我叫雅素去接她,试一试她的尺寸,加急定制一套合身的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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