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宝相簪 你今日就去勾引谢应祁,将他迷……
“这桩婚事, 竟连朕都不曾知晓,阿爷瞒得真好。”
陛下嘴上这么说,心下却很明白, 若不是他同谢应祁相处过, 也不会答应他来求娶。
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驸马,谁知道自家女儿嫁过去不会被算计殆尽。
陛下纡尊降贵, 亲自给楚王夹了一筷子醉蟹, 天恩浩荡,楚王不爱这个味道也吃了。
陛下与楚王碰杯, “说起来, 朕成婚多年,虽也有许多女人, 看似圆满,倒很明白你的感受。”
他想要的,也没有得到, 明明他已与皇后举案齐眉, 这些年夫妇和顺。
可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很轻易就撕碎了这些年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他心上, 其实一直划着一道名为李棠瑶的缺口。
而这道口子,是他亲手划的。
除却阿音,没人知晓他与瑶儿的事, 最贴心的妹妹,却在他动了将人藏进东宫的心思时,站在他的对立面, 站到了瑶儿那一边。
抢先一步将人藏了起来。
陛下酒入愁肠,感慨良多,“大都好物不坚牢, 彩云易散琉璃脆,或许这样便是最好。”
曾经谢应祁也以为,他要抱着这样的念头,了此残生。
他见过慕凤昭自己选择的驸马,所以耍了个手段,听那柳三之言,他这手段的确是成了。
这般一想,还是有些遗憾,若那裴度活着,他也有法子争得过。
算计心思诡谲之人不易,算计刚直之人却简单。
“姑母。”太子殿下极其讨好地给长公主夹了一筷子鱼肉。
“珣儿想起来的一件事。”太子殿下指了指她头上的宝相花簪。
“我在楚王处见过这牡丹纹宝相花,他用在私印上,装那私印的香囊角上,也绣了个小的。”
他当时觉得这纹样熟悉,却怎么也没想起来,后来见着姑母,又一直被姑母支使,忘了这一茬,最近才想起来。
“楚王处?”还是私印这样的东西?长公主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
握在手里反复翻看,太子殿下也举着个小烛台凑近。
簪柄处,有一朵小小的花。
“没错了!就是这个!”太子殿下叫起来,“这是篆书的寿字,楚王的香囊上,是个同样笔法的祁。”
祁,谢应祁的祁。
那她这个寿,是谢君寿的寿?
长公主站起身,险些带翻了桌子,她将那枚簪子簪回发上。
她尽力将自己的神色压得正常,挤出个笑容来,轻拍了两下太子殿下的肩,飞速道:“珣儿吃,姑母回府有些事,霜蝉,你陪着太子用膳。”
长公主一闪身便没了人影,太子殿下怔怔地,半晌才喃喃道:“姑母若是这速度捉我,我可逃不过。”
“宝相纹常见,但这种刻法却稀奇,姑母的簪子,不会是楚王所赠吧。”
毕竟没谁能让平铺的宝相花站起来呢,可这是积福添寿的好东西,姑母怎么面色那么难看?
“不可能!”慕凤昭一颗心狂跳,毫无章法地往鹿鸣坊赶,宫门口遇上自家府里的车架,二话没说钻进车内,“回府!”
二郎不明就里,但照做。
殿下脸色不大好看,他半刻不敢耽搁,硬是将马车驾出了战马的速度,一骑绝尘。
慕凤昭进府便冲回了自己的卧房,将床头的锦匣打开,墨鱼珮搁在那里头。
她抽出自己头上的发簪,对灯细看发簪与玉佩,一颗心沉了下去。
“我竟没发现,他们是同一种材质。”长公主回忆起及笄前那一日。
“阿音。”太子殿下拿着一个细长锦匣,“这是兄长为你备下的生辰礼,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她喜欢,长公主凝视着这枚玉簪,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所以换下了阿娘一早备好的笄礼要用的那一枚,换了这个。
一直簪到现在。
她梳过各式各样的发髻,换过数不清的首饰,这簪子一直都在发上。
很多事情,突然全部都通了。
怪不得谢应祁的目光总是落到她发上,时间再往前些。
长公主忆起她去往牢狱中看望裴度,裴度也是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目光看过她的头发。
所以他当时是在看这枚簪子?
号令东南驻军的墨鱼珮的料子,和——
谢应祁的花押,牡丹纹宝相花。
日常戴着这枚簪子的管彤长公主,落在裴度眼里,整个人都打上了谢应祁的烙印。
所以才有了那一句,伏愿公主,千秋万岁。
运筹策千里之外,好算计好谋划。
而她,对这一切,无知无觉。
她的兄长也很沉得住气,半丝风声都没透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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