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心下沉 “让她如此恐惧,终是他的疏忽……
“你才应该离她远点。”闻琅笑, 笑过之后同样冷厉地威胁。
然后歇过后便朝着苏屿所在的客院走去,他脚步坚定,仿佛只要不死, 就一定会朝着有她在的地方而去。
齐珩看着闻琅的背影恨恨, 他火没发出来, 忍住欲一拳捶在墙上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一次想到闻琅的话而愤然。
而且, “单独”?
闻琅似对这两个字咬字格外重, 仿若阿屿是他的所有物一样,见阿屿就必须经过他同意一般。
他凭什么!
而且, 阿屿, 她来京后竟先去找的是闻琅,让他焉能不妒。
此刻更是彷徨。
关于苏屿的问题, 只要碰上他一向都是心下没底的,再加上现又被麻烦缠身。
可他是必得第一时间弄清楚的。
他回想起刚刚闻琅癫狂不知所谓的样子,像个疯子一样。他不能和他正面起冲突,否则又会像刚刚那样僵持着, 需得想个办法才行。
“姑娘,二公子叫你去书房一趟,说是有事。”有婢女来叫张华妍。
这里只剩了齐珩和王颜臻,齐珩擡步欲往苏屿所在客院,王颜臻叫住他, “齐公子, 你去哪, 你合该避嫌才是。”
齐珩冷嗤未理睬。
“你这样又置我为何地?”王颜臻质问。
“自轻者人必轻之,自贱者人必贱之。”齐珩拧眉。
“总归事已至此。”王颜臻叹口气,“我对你并无恶意的。”
“农夫与蛇已然发生, 纵使蛇舌灿莲花也改变不了什么。”
齐珩垂眸,又忽地有些怜悯,“你若有空,不如多劝解王相,勿急功近利才是,否则倒行逆施。”
“女子不涉朝政,你莫非想我与父亲起冲突?”王颜臻神色黯然一瞬,装作愚昧。
但她何尝不知?
改革急切必招致反对,父亲进来陈述朝廷内外诸位官员互相勾结,他向官家进言,不畏流俗。而御史谏官多位大人与父亲意见不合,相继离开朝堂。
此番看下来,似是父亲一人专断,但若遇天灾人祸,父亲必是首当其冲,责任归咎于丞相失职不德。父亲又何尝不知?
可效法古圣先贤之道,改革制度,扭转积贫积弱的局势已刻在王立阳的骨子里,究其一生,不死不休。
“愚不可及。”齐珩丢下一句话。
是啊,她可不就是愚不可及。
王颜臻感觉自己指甲要把掌心掐破,很疼,她此刻更加彷徨,愚不可及,愚昧无知。
所以,可还要如此愚下去吗?
*
苏屿由着府医看完自己的脚踝,不过还是经脉受损,气血淤滞罢了,拿些活血化瘀舒筋止痛的药涂抹。
她神色淡淡,看着刚刚的那个小婢女帮她抹药,没什么情绪,这味道她闻惯了。
可眼眸垂下的那一刻,想起齐珩的眼神,心里就跟乱麻一样,他还有脸在那吃醋呢?她急切地不想再等,只想冲到他面前质问。
可这是京城,不是小镇。
“苏姑娘,院外闻公子问您欲何时回府。”门外进来个婢女,是个传话的,也是来送热茶水的,国公府的待客很周到。
苏屿未言语,心里烦闷,她目光扫过那茶盘,可觉得有些别扭。
看了一阵终于知道别扭在哪了,何以在那木质茶盘上又铺一张纸,茶水溅出,打湿纸张,不好看,又不防水,清洗茶盘也还得清洗,岂非多此一举?
“放下,出去吧。”苏屿道。
“苏姑娘……”婢女欲言又止,显然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欲再问一句。
“让他走。”苏屿的眸子透着烦躁,答非所问。
那婢女搁置了茶盘于桌上,忙出去了。
在别人家里,苏屿本不该如此,她实在过于烦闷,看了帮她涂药的婢女一眼,叹口气,“你也出去吧,我稍微休息一下。”
“那苏姑娘我就在门外,奴婢名唤水莲,有事的话您就叫我。”婢女走时将门带上了,屋里就剩下苏屿自己。
苏屿扶着塌床站起来,然后单脚跳过去,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去看那茶盘的纸。
反正面看了一遍,纸张无字,苏屿短暂怔愣,旋即有些明白,唤着门外人,“水莲。”
蜡烛燃着火光,纸张上浮现出了字。
阿屿,设法留在国公府。今晚亥时,如约而至。
齐珩
苏屿眼睛一眨不眨,就着蜡烛直接烧着了纸,灰落了一桌子。水莲惊得张大了嘴巴。
苏屿没什么表情,银镯子是刚刚涂药拿下来的,就放在桌子上,她又拆了自己的一双耳坠儿,往水莲方推了推,“知道规矩吧?”
水莲点点头,不多话是做奴婢的本分,不过,“奴婢还是不要了。”
“拿着吧。”苏屿道:“告知你们二公子一声,今夜行个方便,我借住一晚,明日我就走的,不添麻烦。”
有着张成虔的情分,只要她厚着脸皮要住下,张成诚应是不会撵她的。
苏屿摆摆手让水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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