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确定
“你要见她吗？”
听到她的话, 沈瞻思反而迟疑了。
私心里她是不想要颜卿也接触沈瞻斯的。
“嗯，我也想看看，这个次元局的人, 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颜卿也眸光有些沉, 抛却刚刚让她觉得有点熟悉的作风外, 面对一个可以干涉她们命运的次元局的人, 她是觉得有必要见一面。
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 在试图想要维护小说世界的平衡。
沈瞻思沉默片刻, 还是点头同意了。
再者以颜卿也的性情, 她想见, 哪怕自己不同意，她肯定也会见得到的。
“睡觉吧。”颜卿也的声音有些轻。
“啊？哦好。”
沈瞻思点点头, 有些奇怪的看向颜卿也，却蓦的对上她那带着幽然的眼睛, 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
少了冷漠, 少了不耐。
她反倒不习惯起来。
“咳，你, 你怎么这么看我？”沈瞻思有些吞吐，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颜卿也垂眸收回视线，“睡吧。”
说完她起身去到大床边上, 有些迟疑, 但最终还是躺上去了。
这次她不再是背对着沈瞻思那个方向睡，而是转过身来，面向沈瞻思, 看着黑暗里那朦胧的一团。
心口的涩意在蔓延, 可是等真的完全放松心神，那睡意开始浮现。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睡个好觉, 可是在梦里，她又回到了那让人无力至极的时间。
在她想尽办法都没能让真正的沈瞻思回到自己身边后，她又陷入了那种绝望的境地里，她的世界，好像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有阳光光临。
她忘记了一切，她也什么都不想做，她只知道一个无望的结果。
那个傲娇又口是心非，时时会惹自己生气的人，不见了。
任她平时再能忍，再如何会伪装，在这个认知下都如数崩塌。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偏偏她最想要的，已经没了。
“对不起……对不起……”
颜卿也闭着眼睛，眼泪却还是从眼角滑落，整个人沉浸在那个情绪里，完全睡不安稳。
乌雪瘦骨嶙峋的尸体。
期间混杂着其他猫狗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如同垃圾一般被随意丢弃在垃圾桶内。
她仿佛能够闻到尸体腐烂的恶臭味。
“它们能活这么久，我也是有照顾它们的啊。”
“再说那小畜生一见到我就叫，烦都烦死了，是它自己不吃东西的，这也能怪我吗？”
“得了，你现在装什么好人啊，你要是真记挂着它们，能现在才想起来吗。”
“你有病啊，死都死了，你要把它们带去哪？”
“闭嘴！”
“闭嘴！”
刺耳尖锐的声音仿佛3D环绕一般在她耳边喋喋不休，颜卿也脸色苍白痛苦，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却依旧如魔音般无孔不入。
“闭嘴，闭嘴啊……”
“颜卿也，颜卿也？”
焦急却又低柔的嗓音远远的传来，如救赎一般，越发让人心之向往。
“别怕别怕，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温暖的怀抱，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将她抱在怀里轻柔的哄。
或许睡梦真的会让一个人的理智放低，任由情感肆意横行。
颜卿也仿佛那受了委屈的小孩，明明最初她还能忍住不再哭出来，可是随着那道令人熨帖的安慰声，她却开始绷不住。
低低的抽噎声在这安静的夜晚响起，手紧紧地抱住来人的腰，抓住救命稻草般的不愿松手。
“对不起，对不起……”
她哽咽着，依旧陷在那自责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对不起，乌雪死了，它死了……”
仿佛戳中了最令她痛苦的点，身体不住的开始瑟缩颤抖起来，喃喃道：“它死了，它的尸体被丢进了垃圾桶。”
“它，它死了，我的错……”
“我在干嘛……我的错……呜它死了……”
她整个人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声音颤抖得不像话，又似害怕般的将自己缩起来，寻求那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沈瞻思眼中霎时落下泪来，她紧紧抱着颜卿也，张口想要安抚的一瞬间，她却发现自己有些失语，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她想到了乌雪应该是没了，但等真的听到乌雪死后的下场竟然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心痛到想哭。
那明明……是自己精心爱护的狗狗啊……
“不是你的错。”
沈瞻思俯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却滴落在她的发丝里，转瞬消失不见。
“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责怪自己。”沈瞻思轻拍着她的后背，心口酸楚又无力。
颜卿也将自己看得太重，连带着自己看重的东西，她也想要将其保护好。
可是这样太累太累。
当她发现自己有一样没保护好时，她就会像现在这样，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让自己陷入到了那本不该她承受的痛苦中。
看着这样的颜卿也，她倒宁愿……颜卿也不那么喜欢自己。
“可我没保护好它。”颜卿也颤抖的哭道。
“可你没有义务保护它，你不用揽在身上，错的人不是你。”沈瞻思心疼，这人把自己束缚得太紧了。
颜卿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低的呜咽，明明意识已经逐渐清醒了，可却依旧难以控制自己现在的行为。
“沈瞻思，真的是你吗……”
颤抖到几乎要破碎的话语，既含期冀，又带着对自我怀疑的恐慌，来回纠缠撕扯，已经快要将她折磨疯了……
她睁开眼，眼眶早已通红，她挣脱沈瞻思的怀抱，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双手牢牢抓在她的衣襟上，眼中晃荡着的晶莹随时有落下来的可能。
“你是我的沈瞻思吗……”
“你是吗……”
眼泪从她脸颊上滑落，在黑暗中，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沈瞻思，却又痛苦于她其实并不能真的看清。
她一遍遍的询问，说不清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真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可最真实的，却是她得到答案了又怎么样？她真的能够完全相信吗？
她还能够相信吗？
“是我，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沈瞻思鼻尖酸涩得厉害，擡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喃喃的重复着。
“我回来了，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再也不是……无望的空等了。
沈瞻思觉得自己好痛啊，心口满溢的情绪冲得她想放声痛哭。
她让自己喜欢的人，等了好久好久……
久到……她都要不认识自己的地步。
颜卿也将自己更深入的贴进沈瞻思怀里，有些疯魔似的埋进她的颈窝蹭嗅，感受到那股深入骨髓的熟悉气息，眼眶中涌动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
她真的……要疯了。
很烫，好似能够将皮肤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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