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西回来后,兰舒整日埋头收拾那个烂摊子的残局,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更别提去大姐家探望了。
之前兰妮提过,兰馨被魏晓峰打得眼球破裂,兰建国和大姐夫去讨说法时也挨了打,大姐夫更是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可即便记挂着这些事,她实在抽不出空。
她没去,没想到陈文娟竟带着学明主动登上了门。
将近一个月没见大姐,兰舒恍惚间差点认不出来。
“哎呦我的天,大姐,你咋冒出这么多白头发?”
陈文娟挥挥手让学明自己去玩,随即紧紧攥住兰舒的手,紧张地上上下下打量:“你没事吧?”
兰舒轻笑一声,“我能有啥事?倒是你,别愁出病来。”
“已经愁出病了,我这半个月心脏都不得劲,就像喘不上来气似的。”
陈文娟掏出手绢抹了把额头,苦着脸直摇头:“你说咱家祖坟是不是让人刨了,最近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就没消停过,咋就这么倒霉呢!兰馨被魏晓峰那个王八犊子打得差点瞎了,你大姐夫手骨折还没好利索,班都上不了。你这边又出事,我给你bb机呼了都数不清多少次了,愣是没等到个回信!”
“我bb机一到广西就坏了,我在那边的时候给你家小卖部打电话了啊,还留了联系方式,老板没告诉你吗?”
“啊?”陈文娟恍惚地摇摇头,“没有啊,我陪你大姐夫住院住了小半个月,估计时间久了老板都忘了吧。”
兰舒哎了一声,“大姐夫咋样了?我一直没腾出时间去看他,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回家看看吧。”
“不用,伤筋动骨一百天,养养就好了。倒是你个臭丫头片子,去广西之前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你那店出事了,这给我急的啊,当天就起了满嘴大泡!”
她突然凑近,扒开头发给兰舒看,“你瞅瞅,我这一扒里面还有老多了,全是这段时间长得白头发!”
陈文娟才三十几岁头发一下就白了这么多,兰舒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嘴上却还数落着:“你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上那么大火干啥,日子该过不还是得过?”
“丝瓜瓤子你没心没肺啊!这么大的事谁能不上火!”陈文娟揪着手绢又擦了一把汗,“店都烧没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兰舒撇了撇嘴,漫不经心道:“凉拌。”
“都快上街要饭了还不当回事!”陈文娟说着话又急了,“你这房子还得付房租,你别住了,搬我家去。”
“姐,你可快拉倒!我这房子年头那阵刚交完一整年的房租,你别管我了。“兰舒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兰馨那边咋回事?”
一提兰馨,陈文娟就气不打一处来,情绪更激动了。
“咱爸和你姐夫为她出头也遭了罪,结果她倒好,缩在家里一声不吭!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兰舒抿着嘴,“我是问她和魏晓峰怎么回事。”
其实,她更想知道在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中,唐淑艳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有没有从中作梗。
她想问兰馨是什么时候被打到回娘家的,兰建国和大姐夫是什么时候去找魏家算账的,双方之间当时起过什么样的冲突。
问这些并不是因为她八卦,愿意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狗血家庭伦理大戏。
她要锁定目标,判断背后往死里搞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唐淑艳。
陈文娟说,兰馨这次挨打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大事,两口子拌了两句嘴,魏晓峰把酒瓶子砸过去划到了兰馨的眼睛,所以眼球被划伤。
而且经过这次的事他们才知道,自从兰馨踏进魏家大门的那天起,魏晓峰就频繁对她实施家暴,三天两头拳脚相向。
兰舒恍然间想起,婚礼那天在女厕所碰到兰馨,就好像看到了她衣领里面锁骨上似乎有伤痕。
还有她在厕所里面呕吐,为什么会吐?
之前和魏晓峰处对象的时候,兰舒还真没看出来他有暴力倾向。
果然,唐淑艳那样的妈,儿子人格底色一定不是唯唯诺诺的。
婚前的体贴入微是装的,不负责任是真的。
婚后原形毕露,而兰馨一次次原谅,甚至谁也不说,是她亲手给了魏晓峰下一次打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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