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婉的眼泪下,宋临还是没有答应宋父的提议。
“临哥哥虽然得罪了二皇子,但有四皇子和五皇子护着你,我们不用怕的。”她将从前宋临告诉她的话哭着说出来,“何必委屈临哥哥娶陆菀菀,你若过得不幸福,那得来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宋临动了动唇,还是没开口。
他想告诉孟婉,二皇子心眼小到能折磨他一辈子,而四皇子虽然会帮他,但以他抠门且缺德的性格,只会将资源放在四皇子党身上,而非给他这个工具人,五皇子脑子蠢笨,坏起事来一个顶俩,但想要他办成什么——比如扶持他宋临,那是这辈子都不用指望的事。
在这三人的博弈下,他最多只能保住性命,而非顺利平步青云。
但这些孟婉是不明白的。
他也曾教她分析过局势,告诉过她每个皇子的性格,但她从不会多加思考,就像现在一样。
即使告诉她现状,她也只会哭着问他怎么办,而不是为他出谋划策,甚至……她连现在这小小的宋家都当不好家,叫他每每面对鸡飞狗跳的家,疲惫不已。
以后人情往来,管家中馈,她真能做得到吗?
宋临闭上眼睛,身体上的疼痛加上心理上的无力,叫他难得失眠了半晚上。
翌日,他还是挣扎起来,准备去翰林院。
“临哥哥你伤这么重,不如多休养几日吧,办差不急于一时。”孟婉有些心疼。
“我不去翰林院当值,俸禄家用从何而来?”
孟婉被他冷淡的语气伤到,一时没有说话。
宋临忍着疼慢慢步行去了翰林院。
走了大半个时辰。
段知行也是同一时间到的。
看到他的马车,宋临僵硬了半晌,段知行也出身农家,但他娶了淮安郡知府的女儿,虽然只是个庶女,但在银钱上从未短缺过。
“宋大人。”段知行淡淡点头。
宋临忍不住道:“段大人与我同样的出身,如今却处处阔绰,派头十足,倒多亏你夫人慷慨解囊了。”
他本是讽刺,但段知行却坦然说道:“的确如此,若没有我夫人供我读书科举,便没有今日的段知行,无论于恩于情,她都是我此生最该倾心对待的人。”
宋临话头倒是被堵住了。
他冷眼注视段知行迈步进门,心中嗤笑不已。
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指不定怎么介怀难受呢,作为男人,他最了解同类的想法,等段知行官位超过岳父之时,这段过去只会是他最想抹去的存在。
什么倾心对待,也就骗骗蠢货了。
“宋大人怎么还不进去?是伤重的走不了吗?”一位同僚经过,似笑非笑地问。
宋临脸色一沉:“尚可。”
“哎呀,宋大人别硬撑着,若实在疼得难受,就快去医馆看看吧,我叫我的马车送你一程。”同僚说完,眼睛一亮,“正好段大人的马车还没走呢,不如叫马夫送你去吧,段大人一向温和,不会介意的。”
“不用安大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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