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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之零 (9)转折点:至遥相辉应之人(1 / 2)

午夜十分。

这座十几年前的城市还在散发着他毁前的美好。

城市的灯光绚丽多彩,长寂的夜空也走不出一点动静。

两人坐在值班室里,一边守着电话一边彻夜长谈,这本就是无数夜晚中最平常的一个,只是今天多了个旅人,也多了个兼职听客的消防员。

“唉。”陈晓峰哀叹一声,脸上的胡渣还没有剃干净,头发油乱,盯着手底下让人头皮发麻的周报表不断头疼。

该要怎么和上头解释消防服上的刀伤和战斗痕迹呢?还有让陈思宇溜进去的责任该怎么搞……总不可能让兄弟们抗了吧?他们又没错……

“叹什么气啊?老了长皱纹哦。”

房间角落沙发上的陈思宇微微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清明,但就是有说不出的疲惫。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啊……”

他一个没有身份户口的人,突然在监控眼皮子底下冲进火场……

在场的各位甚至没一个拦,就因为看他身影像是队长,所以没一个人去组织,这话谁信?

陈晓峰挠了挠明明是短发却油的发光的头发,把圆珠笔按了回去,然后撒气式的扔在了一旁……但两分钟后又老老实实捡了回来。

“思宇?还醒着吗?”

“嗯……还醒着……”陈思宇翻过身来,又疲惫的坐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倒不是说累,只是这次获得『凌厉』之后,他连睡觉都不需要了,只要精神一进入休眠状态,白炎就会自发的将休眠状态视为负面状态,自动的就烧起来了,而这在陈思宇的意识里就是眼一闭一睁就醒了,即便身体不需要睡眠,但长期保持清醒还是十分疲惫的,时间会过的很慢,甚至如果陈思宇不去刻意的降慢节奏还会连人话都听不懂。

他的身体也彻底变成了纯能量体,皮肤反倒是成了包裹这些高能量体的皮囊,这些皮囊在身上的感觉就像是穿着皮套,格外不适。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内部变成什么样子了,感觉不到激素,感觉不到心脏跳动,皮肤划开,里面全都是能量晶体,再往后陈思宇自己都弄不动,而这些能量晶体为什么还能辅佐他做出正常人类、甚至远超人类的动作,又是如何发力的,这些陈思宇全然不知。

这已经完全不符合物理学和生物学常识了吧。

“你现在什么感觉?额……我是说,这样很难受吗?”

怎么和自己长大了的孩子说话?这对陈晓峰有些为时尚早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着关心和爱护。

“该怎么说呢……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穿着人皮的软体生物。”

“人类的未来要靠变成这样才能存活了吗?……你们身上的担子,应该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吧……”陈晓峰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他的眉眼像极了自己和自己的妻子,可那股坚毅的眼神又和那正在闹着要玩具的熊孩子完全不是一个环境里出现的人。

所以他大概能知道,自己的未来。

恐怕是死了吧,然后把这孩子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吧,让这个孩子变成了一个将保护他人作为生存基础的人吧。

自己真是不称职的父母啊……

“也没有啦……大部分都是正常人,只有少数会变得不一样,而且像我这样的顶天就十个。”

陈思宇轻握自己的拳头,而后一团白炎在他的手中凭空产生。

火焰和气流一样,却带着白色的光华,明明是能量体,却没有一点温度,连房间里的报警器都没有触发。

火焰温柔的,就像是他本人的心火一样。

『凌厉』的形态千千万万,以雷鸣点亮文明的灯泡,以气动推压巨大的机器,千千万万种能源都可以是『凌厉』。

『凌厉』能将一切信息以一种近乎于无中生有的方式代换成一切物质和能源、情感、血肉、灵魂。

所以他在重新获得『凌厉』时就已经知道了那位于地底深处的研究所,他随时可以回到未来,但这里也有他不能放弃的。

“未来一定很不容易吧。”

“还好,经过几次灾难,但大家都会振作起来……”

“嗯,但我说的是你,思宇。”

“我?还好吧,虽然每次都是吃瘪,运气特别差,永远都是遇到那几个打不过的,但……但好歹后面还是娶到了最爱的人……然后……”

眼泪一滴滴的掉落了下来。

几乎是本能的,没有防备的,鼻子里流出了鼻涕,眼泪也夺眶而出……

张王陈,这个名字奇特到有些怪异的女生。

是一个永远都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并不断开导自己的,他最最重要的人。

那些一直压抑的悲伤、委屈和无力,那些被那场灾难而失去的感情,都因为陈晓峰的这一句话全部一口气倒了出来。

他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才知道自己哭了。

看来真的很不容易啊……

陈晓峰走了过来,坐在了一旁,力道正好的拍了拍陈思宇的后背。

“哭吧!大男人除了在家人的身边哭,就没地方哭了,所以趁现在全部哭出来吧!你老爸我都听着呢!”

眼里的泪在投降,或许那几个月内经历的一切压力和无力全都在这一瞬间释放才是好的。

那是世上最好的药水。

鸟声清脆如诗意,铜管乐般的滴答声与这场时间下的长久达成了一场双方的静默。

所以此刻沉默便好。

此刻成为陪伴,便是往日的影子能做到最好的了。

……………………………………

白是谁?

那不重要了。

那个孩子露出了那种表情,自己却仅仅只是靠其来辨别话语的真假……

是太久的压力导致的。

这种话陈思宇说不出来,他没法为自己做出了和自己信条相反的事情去狡辩,他想要去拯救她,去拯救还活着的人。

但……

“爸……”月光下,陈思宇对着陈晓峰,艰难的开口了。

“好!我知道的。”陈晓峰抢先答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当然是想回到未来,去阻止未来发生的灾难吧,但又怕会放下我们,导致我们死去。”

一边是放任自己的家人再次死去,一边是未来的惨状。

自古以来,选择放下一面,去选择另一面,就会让方向的那一边受伤,甚至死亡。

如果陈思宇选择了回去,那么他也就会从此错过拯救他父母兄妹的机会。

抉择永远都是如此的绝交。

“你是我的孩子,你的想法怎么可能逃得过我?”

“你知道了……”陈思宇也在犹豫……

他不能放任未来不管,但他更不可能看着父母死在未来。

“一个熊孩子变成你这样,需要经历什么,我都门清,你爸我以前比你还皮呢,到现在这样,也经历了很多。”

自幼便因为地震失去了父母,自己一个人在废墟中成长,放弃了市状元的身份,硬是要去当消防员,再一步步走到今天。

陈晓峰自认为懂得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个为了保护他人而拼命的男人,需要走多少弯路,需要受多少伤。

高强度的训练让他全身上下的软骨在动的时候都会发出刺痛,这些疼痛哪怕是在睡觉时都不曾停歇。

全身上下的各处烧伤甚至能让神经系统都开始了局部的罢工,导致他现在的皮肤就和粗皮一样,没有知觉。

爆炸的火焰将一颗子弹大小的碎片刺入了他的脑子里,脑组织的损伤甚至让他无法短时间内重复高精度的器械操作,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走到了今天。

所以他当然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让那些顾虑都见鬼去。

“去吧,陈思宇。”

“未来的人们还需要你。”

可他们也需要他,如果没有陈思宇,他们一定会死的。

“可你们会死的啊……”

陈晓峰走了过来,狠狠的拍了拍陈思宇的脑袋。

“思宇,听好了。”

“在消防员里,我们永远都会遇到选择。”

“在生命和生命之间做出选择。”

“为了拯救一方,就一定害死另一方。”

那场灾难他还记得,而在他去到中央,见到了那年救自己的消防员时,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题材,就是当年的他,和他的父母。

“如果要为了拯救一方,去害死另一方……”

那位消防员,是这样说的,他如今也要这么说。

“我很明白,我的手无法保护所有人。”

“就算是有心想要去拯救,这双手也一定会有触及不到的地方。”

“所以,在能够力所能及的地方……”

“尽力去保护心里的坚信的正确,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而那些无法触及的,甚至是因为我们的选择而死去的人,我们都会用生命去记住。”

罪孽不断交织,便是罪键。

即便这份选择拯救带来的心理上的罪恶是时代造就的异化产物,但这份心愿和理想是实实在在的具体化体现。

故而『凌厉』有了性质,名字有了定义。

『凌厉』的罪键,便是在此刻有了形状。

不断逼迫自己以凌厉的身姿去保护,然后承担成为英雄的罪业和责任的战士,那无限次选择中身披凌厉的战士,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凌厉的战士,我们必须想象他是幸福的。

“所以去吧,陈思宇,那个时代的人们比起我们,更需要英雄。”

承担拯救的罪孽,那就是成为英雄的秘诀。

“英雄……”

“嗯,所谓英雄,就是被众人推举,代替人们承担罪孽的守护者。”

所谓英雄,就是在知道命运后依然选择继续的人。

陈思宇的眼泪再次流出,但这次他却没有哭出来,而是包含着眼泪,笑着说道:

“爸,我能,最后抱你一次吗?”

“可以啊,想抱多久都可以。”

家人的拥抱,原来是这样啊。

那些早已在时间下被磨蚀成细沙的爱意,一点点的重新凝聚成了碎片,最后重新组成了家人的一句句爱意,一句句斥责。

最终抵达了成长。

“再见,陈思宇,记住,我们永远爱你。”

“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黑白夹杂的火焰燃烧起来。

陈思宇的身体化作能量体,消失在了原地。

此刻,月光透过乌云撒了进来。

叮铃铃玲玲!

集合铃声同时也响了起来。

陈晓峰一如既往地,没有犹豫一秒,飞奔出房间。

………………………………

陈思宇化作了能量体,再将自己转变成了信息体。

这样就能通过位于这座城市地下炼金实验设施中的梦界裂缝。

在通过了缝隙后。

陈思宇来到了一处开满了桃花的地方,粉白的桃花漫天飞舞。

涓涓河流流淌,鸟鸣兽啼不断传来。

世界上的光影如同一幅幅印象派的油画,一切美的让人一时间眼花缭乱。

在远处,透底穿流交汇处,有着一处潭子,而在潭中央,站着那样一位女子。

如桃花般的粉色长发随着花瓣飘动,洁白而又充满英气的面容像是幻想画中走出的人物。

少女那超绝尘的气质和身上那身古代华服让她像是某个王国的公主,然而也确实如此。

她是梦界的小主人。

也是梦中的幻女。

名为『花记』。

少女感受到了来者,微微张开那双带有桃花铭文的双眼。

“你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

“嗯,自从你来到这个时间点,我就一直在等你。”和在王宇博面前时呆呆傻傻的样子不同,她在陈思宇面前倒是完全一副知性成熟的样子。

不是她多变,而是此刻少女的信息还未完全扎根,作为梦的代表,她会显示来者眼中最喜欢的性格。

“你知道我会来?”

“这里是联通各个时间的点位,如果你要回去,那就一定要来这里。”

“而且,已经有人和我打过招呼了。”

“谁?”

“两个人,余庆和王宇博。”少女开口道,却把陈思宇搞的一头雾水……

“过去?”

“你凭什么认为,这里是过去?这里是未来,陈思宇。”

“未来?可未来为什么会……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能观测过去,而过去一直在轮回,所以我能清楚自己的未来,也看到了你被那些纯白吞噬的那一刻。”

他能观测到过去,那他就一定是最新的『花记』,因为等她诞生,过去的『花记』就已经死了,走在最前面的时间线自然能够清楚谁是正在进行时。

“是那个叫白的少女救了你,但哪怕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把你送到了这个原本不应该存在的时间点。”

余庆他们的世界线还未完结,甚至还没有像是后书时间线一样最终陷入轮回局面,所以按理来说,陈思宇是怎么也到不了这个不存在的未来里的。

可是他确实是实打实的来了。

那么这一切原因,恐怕就要放到那个将他送到这里的白身上了。

她到底有什么权能,能凭空创造一个不存在的未来呢?而这个未来恰好是所有同类世界线中陈思宇的零点。

“这个时间点是你的零点,可这个时间点本不应该存在……”

“零点?你是说横纵坐标系的零点吗?”

“是的,时间轮回中一定会出现一个点,他向前向后,贯穿整个时间线。”

如果要进行抽象表达,那就是在一个无限长度的坐标系中,x或y轴的o点,正是过去,负是未来,他就存在与时间线中,是解释与之相关的一切因果的因。

用现成的例子进行距离,就是因为陈思宇在这个时间点中获得了『凌厉』所以所有时间轮回的陈思宇都能获得『凌厉』。

虽然刻名本身就是某一同类世界的某人获得后,其他世界的那人就一定会获得刻名。

“不过比起她,现在应该更关注侵染你们的那纯白。”

“那关于那个纯白……你知道多少?”

“不多,但我知道如何拯救你的时间点……”

“就依靠『凌厉』的转化。”

……………………………………

现在的时间点。

纯白的星球上。

星空无比黑暗,如同被某个任性画师涂上了漆黑一样。

轰!

轰轰轰!

…………

天空被那无言之光扫的亮了又亮。

超越常人理解的两人在无尽漆黑的宇宙中打出一次又一次的让整个世界线都为之颤抖的攻击。

红色与白色交杂的光芒突然在一瞬间内刺穿了空间的寂静,红色的流光生后跟着如同流星般的水晶碎片,每一把碎片都化作了一道足以撕开塔可昆落尔这一单一概念的匕首,随着红光一起追击那看不见的存在。

在几乎是成千上万次的重生后,余庆也跟上了塔可昆落尔的节奏,这让他十分的吃惊,这成长速度已经不止几何倍了……

塔可昆落尔思考之际,余庆的刀锋在刺入塔可昆落尔身体的一瞬间就停住了。

他发动了自己无数权能之一,随意捏造并操控概念的权能,他将伤害他人这一概念从余庆的身上抹去了,并将无尽轮回的概念施加在了余庆身上。

果不其然,刀锋透过了塔可昆落尔的躯体,他华丽的转身,并踢出一击,直接将余庆踢出了世界线。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余庆将永远处于被反复踢出世界线的循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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