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桢尽管心中存疑,看见他还是笑了出来:“不是,昨天我提前走了,过来检查你的大字,写了没有啊?”
顺哥显然大松一口气,拍掉手上的泥巴,用力点头:“写了!绍绍的急事办完了吗?”
绍桢摸了摸他的光脑壳:“办完了一半吧。来,进屋洗洗手。”
顺哥跟上来,绍桢倚在净房门口看着,她一直都教这孩子能自己动手的就不麻烦别人,省得四体不勤。
顺哥踩在小板凳上笨拙地洗完了手。
绍桢指了指脸颊:“这里还有泥巴。”
顺哥笑嘻嘻地在脸上抹了一下。
回了以往教书的内室,绍桢先看过他练的大字,圈了红,问他:“昨天下午吃鲜奶炸糕了吗?”
顺哥想了想,点头:“吃了!”
绍桢哄骗道:“昨天我也吃了,但是回了家就有点不舒服,叫大夫来看,我的血都变成紫色了,喝了药才好。我担心顺哥,想看看你的血有没有变色,可不可以啊?”
顺哥顿时非常担忧地看着她:“紫色的血?那绍绍是不是很痛啊?”
“不痛,”绍桢微微酸涩,狠了狠心肠继续骗,“顺哥能让我看看你的血吗?用针刺一点点就好了,也不痛的。”
顺哥问:“是跟发热时针灸那样吗?”
“嗯。”
顺哥便伸出手给她,懂事道:“你看吧,我不怕痛。”
绍桢从桌上拿了只小茶杯,从怀里取出水囊,倒出昨晚煮的药汤,又取下荷包拿了根银针出来。
顺哥疑惑地看着水囊:“这是茶水吗?茶房多的是水,绍绍为什么要从家里带水来呀?”
绍桢道:“这是大夫给我的水,只有滴血进去,才能看出是不是变色了。”
顺哥惊叹了一声:“还有这么神奇的水!”
绍桢捏住他的手掌,执银针在他食指上轻轻刺破,一颗米粒大的血珠冒了出来,滴入药汤中。
药汤是清冽无色的,好像真是一碗普通的茶水,血珠落在水中,分外鲜红。
顺哥捂着手指叫道:“红色的!我没事!”
绍桢笑了笑:“是啊,这就不用叫太医来给你开药了。痛不痛?”
顺哥稍微点一点头,讨价还价:“我今天能不能少写一面大字?”
绍桢佯做为难地答应了:“行吧,明天就不能再拿这个说事哦。我去把水倒掉。”
顺哥便坐在炕桌前写今天的大字。
她起身去了净房,掩好门,将茶杯放在小桌上,重新拿出银针,对着药汤刺破手指,盯着血珠落入药水中。
顺哥的那滴血仍是凝结的,两颗血珠在水中漂动。
绍桢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只见两滴血慢慢靠拢、融合,最后完全融在一起。
她骤然松懈,大口大口地喘气,只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绍桢回了屋子,顺哥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小手用力握着笔。
她看他写了一会儿字,正打算回去,顺哥却忽然道:“绍绍,我听说昨天大妹妹过来了,她也吃了鲜奶炸糕,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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