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盲之后,苏唳雪其他感官比以往更加敏锐,疼痛变得难以忍受。可除了疼痛,南宫离的绝望更令她揪心。
一个女孩子有多么多情,就有多么愤懑。就像那些激烈恨着的人一定曾深深爱过,那些想否定这个世界的人一定曾拥抱过他们现在焚烧的东西。
床上人闭了闭眼睛,鼻子忽地有些酸,却又拼命压下去:“离儿,你曾答应我,无论我要钱,要将军府,要功成名就,要驸马之位……你都给……可我要的是大熠国泰民安,要定北军马放南山,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丫头,护好大熠!”
当年明月当年勇,所有不论身份立场,只愿为义一战的年轻人,如今或尸骨凉透,或沦为凡俗之见。
人变了,见识也短了,等她自己和林千羽这一辈死绝了,定北军怕是真要走到头了。
但只要还有一个将士在守边境线,只要一个百姓还流离失所,就不能放弃。
“好,好……你放心。”南宫离抹掉夺眶而出的泪花,“我来护大熠!我会活下去……告诉他们,你是谁!”
她笨拙的爱人教过她很多东西,尽心尽力,教得最好是情义。
“呃——!”
突然,怀中人猛地一颤。
“唳雪,你怎么了?!”
“疼……”
“将军,再忍忍,霜姐姐会有办法的。霜姐姐,救救她,救救她……”
月凝霜翻翻眼睛,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才要陷入这种两难的绝境:“陛下,现在除了忘忧丹和死亡,没有东西能缓解她的苦楚。可就连忘忧丹也治标不治本了。”
“我不要她痛……霜姐姐,把它给我,给我!”南宫离抱着怀中被冷汗打透了的可怜人儿,恸声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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