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徵一袭灰衣,身后站着诸多穿着由深绿树叶编织的蓑衣之人,他们刀剑在手,杀气腾腾。
“我在王城养老了几年,有一阵子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了,你还能一眼认出我,不错,我就是白猿。”
二人遥遥相望,金蝉听孟徵感慨道:
“我依稀记得十六年前我们在塞外见过一面,那时你好像在越国与人学武,心比天高,气盛如斯。”
金蝉声沉如泥:
“没错,当年你赐我一掌,却以「我不配死在你手中」这样的理由留我一命……正巧他日仇,今日报。”
孟徵单手抚须,面带微笑:
“你在习武方面的确有一些天分,短短十六年的时间,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可惜,你不该在这个时候遇见我。”
金蝉眸中战意已攀至巅峰,双拳一握,上有玄光袅袅,附了一层淡金,周身气势让人心惊肉跳。
“该不该遇见,嘴巴说了可不算,老东西,我观你这些年武道修为半分长进没有,荒废年华,怕是都修到你那嘴皮子上面去了,而今你年老气衰,已是半个身子躺进棺材里的人,吓唬谁呢?”
孟徵脸上虽然仍旧挂着微笑,但眼中的杀意已经遮掩不住。
他虽名号中带着一个「老」字,不过是因为年轻时候是个唱戏的「老生」。
孟徵五十岁后,感觉身体机能一直在明显退化,他害怕自已衰老,便四处与人修行驻颜养血之术,目的就是能够看上去更加年轻些。
金蝉的话,对他而言可谓字字诛心。
“嘴碎小儿,我倒要看看,你这十六年的修行,到底有没有你的嘴那般硬!”
孟徵言罢,劲力凝于右掌掌心,倏然出手,一式「化云」乍开,劲力所过之处,粗壮树干节节而裂,两方众人随着白猿老生这一击,彻底爆发了酝酿已久的杀意,刀剑齐鸣,冲杀而上!
金蝉率先挥出一拳,与孟徵拳掌相接,恐怖的劲力四散,不远处两名距离较近的二境武者受到劲力波及,竟是口鼻溢血,耳膜破裂,直接晕乎乎地栽倒在地!
一击过后,金蝉与孟徵各退三步,然则金蝉脚下出现了数道深坑,而反观孟徵,足下地面仅有极浅的几个脚印。
“空有四境修为,却是一身蛮力,我倒真是高估你了。”
孟徵冷笑一声,并指为剑,指尖竟有剑气迸发,与金蝉再战一起,后者身上金光越战越盛,与孟徵指尖剑气碰撞交接之时,出现了铁石铿锵声!
“空有一身蛮力又如何?”
“且不闻「一力降十会」?”
“对付你这空心朽木,蛮力足矣!”
金蝉大开大合,不断挥拳,拳上光影如梭,二人身影交织于林间,一老一魁,偏生速度极快,尤其是孟徵,虽然已是白发雪鬓,可身子却极为柔软灵活,剑指屡屡击中金蝉身躯,却竟未能穿透金蝉防御,划破其衣后,仅能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然则金蝉本是血气方刚之时,这等小伤何须介意?
他的双拳挥动愈快,势大力沉,配合其心法,血气随金光升腾,轮转不休,似乎全然不知疲惫,周遭木石但凡沾染,皆是寸碎寸裂,孟徵步伐虽然灵动,但为了躲避金蝉的攻击,却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二人交手百余招后,孟徵的呼吸出现了一抹紊乱,被金蝉抓住间隙,一拳击中胸腹,孟徵的身躯顷时倒飞而出,而后几个翻转,飘飘然立于一棵树上绿枝。
“老东西,你好像累了。”
金蝉嘴上不饶人,不断刺激着孟徵,却不曾想对方远眺一眼,忽然笑道: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宁国公当年尽招揽一些你们这样的废物,难怪最后出了事。”
金蝉闻言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了后方,这才发现,有两名四境的高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方才与孟徵交战,竟未注意这隐藏气机的二人。
“是你们……”
“当年你们不是被满门抄斩了么?”
眼前二人是罗氏兄弟,当初因为卷入宁国公与定安府的纠纷,导致最后落下了污名,被满门抄斩,全族三百七十七颗头,皆在王城午阳关被斩落,尸体弃于山林。
“是满门抄斩,但王爷当年惜才,觉得留着我兄弟二人未来或有大用,于是来了一招李代桃僵,将我二人保了下来。”
“宁国公这个混账,为了白土州的三十万两油税, 竟然往我们罗家身上泼脏水,属实无耻!”
提及当年旧事,罗氏兄弟皆是双拳紧攥,面色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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