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杨大生被送到了医院,就在南关区医院,肋骨被踹折了一根,鼻梁骨也给打塌了。
这么大岁数了,那骨头确实脆了,就那么一脚,肋骨就折了一根,这人是真不经揍。
亲属们啥的,呼啦啦来了一大帮,都围在那儿劝呢。
“老杨啊,你就别犟了,一天天的,你可别引祸上身了行不行,你说你闹腾啥呀?你记住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再一个,你都退休了,你管这事儿干啥呀?多悬呐,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家里可咋整啊?那姑娘,还有你媳妇孩子,你都不管了呀?”
可这老杨就是个犟脾气,而且为人还挺正直,一听这话,摆摆手说:“你们别劝了,我自己干啥,我心里有数,我就不信了,邪还能压正。”
旁边有人说:“老胡啊,胡震,你劝劝他呀。”
这胡震是谁呢,是他妹夫。
胡震就琢磨了一下,说:“你要是真想参与这事儿,想接着往下办,那也得对症下药。”
“对症下药?啥意思?”
“他们不是玩阴的吗?他们不是混社会的嘛,那你也去找点江湖上的人。”
“拉倒吧,那混社会的哪有好人,都是有奶就是娘。”
胡震却说:“人呐,那也是分三六九等,也分好坏。那混社会的不也有讲究和不讲究的。
那咋的呀,那我听你的意思,你认识讲究的呗?”
“那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就认识一个。我家不是在四马路住嘛,我四马路的邻居叫陈海,人家在社会上那玩得相当硬,而且还特别仁义。”
“你要说吧,都会说啥仁义不仁义的,就算人家仁义,那凭啥帮咱呢?就一个邻居关系,是不是?”
胡震一听,寻思着问问呗,就说:“这么着,你看你这伤也得养一阵,等你伤好了,我给你联系联系,把陈海找出来,咱坐一块儿唠唠这事儿。”
杨大生一听,脸色变了变,着急地说:“那帮畜生,指不定哪天就得把场子给扒了。要是能办这事儿,咱得抓紧,你联系联系,明天咱们就找人出来吃顿饭,好好唠唠这事儿。”
“那你这身体……”
“我这身体没事,不就一根肋骨嘛,年轻的时候,七根都折过。”
“行,那我回去就给你问问。”
就这么着,胡震骑着那28的大杠凤凰自行车,“哐哐”地就奔着那个小二楼去了,那是陈海的办公室。
胡震到了屋里一进,就见陈海在那儿呢,旁边还有刘波一个,大义一个,闫新义一帮兄弟都在呢。
陈海一抬头,惊讶地说:“呀,老胡大哥,你可是稀客啊,你咋来了呢?快点,来给老胡大哥让个地方,来来来,坐这儿。”
胡震这时候略显有点紧张,毕竟平时跟陈海交际也不多,心里还怕摸不准陈海的脾气,站在那儿说:“那啥,海子,我就不坐了啊。”
陈海纳闷地问:“老胡大哥,有啥事你就直说,都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你跟我俩客气啥,还记得小时候不,我到你家玩,还偷过你挂面,你忘了呀?”
就这一句话,让胡震那原本紧张的心情,这会儿多少放松了点儿,他笑着说:“哎呀,那都是多少年的事儿了,你还记得呢。”
“记得啊,大哥呀,我肯定得记得呀,来来来,坐着,大哥来。”陈海热情地招呼着。
说着,大义也挺识趣儿,“啪”的一下抬屁股站起来,赶忙说:“大哥,来来来,你坐这儿来。”
他们坐的,都是过去那种折叠椅子,也不知道大伙知不知道,那椅子本身就不太稳当。
胡震呢,还是小心翼翼的,就只搭了个边儿,屁股都没敢全坐上去,轻轻挨着边儿一坐。
“哎呦,我操,我好悬没摔着。”
胡震身子一歪,陈海那可是手疾眼快,一下子就给扶住了。
“哎,干啥呀,大哥呀,稳当的,大哥,这回坐稳了吧?”
“坐稳了!!
说吧,咋的了?”
“是这样,海子,我那连襟是仪表厂的厂长,就是东安屯那个仪表厂,你知道吧,之前让个啥集团给收购了,按原来的说法呢,这国有转民营后,得扩大再生产。但没想到,这一收购,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啦,他们一来就把厂子抵押给银行了,还打算把所有职工全都遣散了,完了遣散费还不给。我那连襟跟犟驴似的,不过人可是好人,绝对热心肠,就领着这帮工人天天去要说法,要么让恢复生产,要么就给大伙拿点遣散费。
你说干了十几年了,哪能说把人家就这么打发了。可这帮人也不讲理,仗着财大气粗,找了一帮社会人,把我那连襟连带工人全给打了。海子,我也知道你是混社会的,而且在这社会上混得挺硬气,你看看这事儿能不能帮帮忙,我那姐夫那人一根筋,还得去闹去,家里人都惦记着,那要是再去,不得让人给打死了呀,你看这事儿。”
这陈海一听,他跟贤哥那性格挺像的,挺有大哥范儿,听了这话就说:“大哥,你这样,你们去要钱也好,要求恢复生产啥的,咱说实话,说句到家的话,咱还真管不了这些事儿。但是呢,如果你们再去讨要说法,我可以派兄弟跟你们一块儿去,好好唠唠,咱也不闹事。可要是他们玩社会那一套,你放心,爱他妈谁谁,谁也不好使。”
“我操,那行啊,那啥都不说了,我那连襟说了,明天咱们一起吃个饭,完了他张罗张罗,让这帮职工大伙,有钱的多拿点,没钱的少拿点,咋地也得凑点钱,你看这帮小兄弟,那也是人吃马嚼的,又抽烟又喝酒的,不也得花钱嘛,咱懂这规矩,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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