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垂眸望着青砖缝里的青苔,听见头顶传来冰玉扳指敲击紫檀案几的脆响。?
“只要王爷能给奴婢一个容身之处,就好!”
翠喜攥紧袖口的碎步,指节泛白。
她刻意将声音压得发颤,像被雨打湿的蝶翼,却在余光瞥见北宫攸蹙起的剑眉时,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北宫攸斜倚在乌木蟠龙椅上,玄色锦袍上暗绣的云纹随着动作隐现。
他端起茶盏轻抿,茶汤映出跪坐女子低垂的脸
“本王听说,你现如今可是长公主身边的得力的人!”
话音未落,茶盏重重磕在紫檀木案上,惊起满室茶香。?
翠喜肩头猛地一抖,旋即掩面啜泣:“王爷不知,奴婢是吴嬷嬷带出来的人。”
她刻意露出腕间淡青的瘀痕,声音哽咽如抽丝,“吴嬷嬷当初受伤,奴婢才侥幸得以伺候长公主。谁知她伤愈归来,说奴婢觊觎主位,日日刁难......”
北宫攸望着女子泫然欲泣的模样,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玉佩。
就在翠喜低头拭泪的刹那,他向侍立在侧的风铭递去一个眼神。
风铭微微颔首,靴底踏过青砖的声响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
“长公主念旧,偏帮于吴嬷嬷,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
翠喜的哭诉戛然而止。
北宫攸突然拍案而起,青玉镇纸应声落地,在寂静中炸开清脆的回响:“噤声!”?
寒意顺着翠喜后颈爬上来,她死死咬住下唇,余光瞥见宁王腰间玉佩上半干的水渍
——
那是方才茶盏倾倒时溅上的。
雕花窗棂外,乌鸦的叫声刺破长空,惊起满院枯叶。?
不知过了多久,风铭的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
紫檀木扶手在北宫攸指尖叩击下,发出规律的声响,仿佛催命的鼓点。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翠喜攥紧裙摆的手微微发抖,绣着金线的芙蓉纹在掌心揉出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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