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建大人请说。”魏咎自然知道什么是废井田,只是陈建说这话,明显是有什么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在里边。
“秦国承认土地、财产私有!”陈建凝重的说道。
“井田制被废之前,有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意思就是,土地、民众都归君王私有。”
“商君之后,井田制逐渐分崩离析,田地不再全都是王族和士大夫所有,百姓自行开垦的田地即为百姓自己私有,统一缴纳赋税。”
“李斯则是在井田制上做了进一步的优化,不仅仅是土地可以私有,包括一些商贾商社也可以私有!”
“换句话来说就是,秦国要剥夺士大夫贵族们的土地,统一收归咸阳,由咸阳按户籍重新分配。”
“后果就是,士大夫们将失去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魏咎目光凝重起来,李斯变法的大动作他是知道的,只是一切没有彻底显现之前,谁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比如之前李斯租赁了士大夫贵族们的土地重新分配给地方百姓,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李斯是在讨好士大夫,用温和的手段缓解土地纠纷。
现在听陈建的解释,这只是李斯的第一步。
李斯是在用温水煮青蛙,钝刀割肉,在无声无息间将天下土地的实际面积统计清楚,等着图穷匕见之日。
“士大夫贵族们也不是都不懂法,所以他们也在找寻退路,而不是选择与如今声势正浩的大秦对抗。”
“也就是说,水君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陈建看着魏咎,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魏咎以为是他坑了骗了所有士大夫贵族,却并不会想到,人家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只是默认了,舍弃了当下的财富,换取永世的财富,同时避免跟当下的大秦直接正面对上。
水师这个盘口太大了,一旦崩塌,足够无数士大夫贵族们饱餐一顿。
“并州是打算自己将整个水师吃下?”魏咎看向了陈建,若是言晏开口,水师他都能够白送给言晏。
毕竟当初组建水师就是言晏提议的,而他除了得到水师,更得到了一世之名,名声丝毫不弱于他的父亲。
别人的封君封号是按地方地名来的,而他能以水为号,这就代表着他的功绩。
所以,只要言晏要,他就会给。
“你招惹了那么多士大夫贵族,哪怕是并州和秦国都不敢轻易接手水师,不然你以为秦国会任由你将水师当成自己的一言堂,连个监军都不派?”陈建摇了摇头。
“子建兄的意思是?”魏咎无法理解陈建此行的目的了。
“将水师的恶性发展转化成良性发展!”陈建认真的说道。
以水师的体量和赚钱能力,陈建是真的不能理解魏咎是怎么把水师搞到亏损的。
他要没记错的话,在秦国一统之前,水师是赚钱的,而且富可敌国,现在怎么就沦落到债台高筑的地步。
魏咎皱眉,将水师转亏为盈,谈何容易啊。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做到,他早就去做了。
“水师的操练、指挥,我不要,但是我会派人来接管水师的财务,人事任命上依旧是水君说了算,但是钱上,由我说了算。”陈建继续说道。
朝臣不碰兵权,这是朝堂大忌,他不会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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